2020年9月16日 星期三

漢清講堂( 2014.9~2019.11)中的中一中校友;台中一中的畢業生為東海大學前幾屆的"中堅";齊錫生:進東海大學前後的一些回憶

 漢清講堂( 2014.9~2019.11)

這YouTube 是鍾漢清、鍾漢忠兄弟 (中一中校友)建立的。

就學校而言,東海大學的校友最多。

還有一非正式組織 Simon University 的成員。

台中/台中一中方面。

前輩張深切先生作4片,這是紀念《張深切先生全集》。

還有同學洪信佳等:

台中/台中一中方面待加強:
母親的高中畢業紀念册,民38年。和她最要好的二位同學。
(1949年臺中女中,第二屆)
問:那屆多少班?共多少人?

***施學長是台中一中的傑出校友,可是確切的屆數等資料一時找不倒。

233 台湾の宝 施翠峰さん(多才多藝)2018-06-17 曹永洋 鍾漢清


施翠峰(1925-2018), 本名施振樞,.彰化鹿港人, 畢業於台中一中(日治時期), 師範大學藝術科,…繪畫五十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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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雄(1929~1997) 林莊生 ( 1930~2015 )

254 那個時代:陳逸雄(1929-1997)及林莊生(1930-2015)與其父執輩。林莊生‧《民俗台灣》與金關丈夫

https://hanchingchung.blogspot.com/2018/12/254-1929-19971930-201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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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一中與東海大學前幾屆

台中一中的畢業生為東海大學前幾屆的"中堅",為台灣各中學之冠

1955: 21/178 (即首屆 1959級,入學178人中,中一中佔21人,下同)
1956: 21/201
1957: 20/218
(梁碧峰 〈東海大學開創首四年的招生故事〉,載東海大學圖書館館刊第53期 (2020.9.15),pp. 2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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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度山風雲 2 1.進東海大學前後的一些回憶 - 齊錫生 外文系 》
(東海大學圖書館電子書)

進東海大學前後的一些回憶 

齊錫生 外文系 

我中學是在台中一中唸的。等到高二時,出於父母的關懷和本身的自覺, 

已經開始盤算將來想要唸那所大學,和如何準備應付大專聯考。依照當時風 

尚,第一志願肯定是台大。但是對於準備考試一事,則同學間似乎有兩種做 

法:大多數人是加強補習英文和數理化,少數人則持比較放鬆態度。而我和 

其他六、七位好朋友則選擇補習國文,這在當時確實顯得有些古怪。因為我 

們並不是害怕考不好,而是因為我們請的國文老師是台中一中的李鼎彝*先 

生。在高二和高三兩年暑假裡,他為我們講解詩詞歌賦,《史記》、《漢書》, 

培養我們對於經典文化的欣賞能力。李老師的學問淵博扎實,對我們盡心盡 

意,既嚴肅深刻,又輕鬆瀟灑。我個人因為那兩個暑假的補習,受惠了一輩 

子。雖然自己的國文素養由於五十多年寄居國外而一直處於「手低」狀態, 

但是對於別人的作品卻又維持「眼高」的毛病。 


*李鼎彝(1899年-1955年)..其子李敖....

李鼎彝-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李老師的才華其實反映了當時台灣中學界一個普遍現象,那就是許多在 

大陸上足以教大學的先生們,甚至有些已經在大學任教的教授們,因為內戰 

逃到台灣,幾所原有的大學已經容納不下,只好在中學屈就,有些極為優秀 

的學者甚至必須到農村中學去教書。他們的清苦使我們成為台灣教育史上一 

群飛來橫「福」的受惠者,真是一個時代的異象。 

等到高三畢業報考大專聯考時,我填寫的第一志願是台大經濟系。台大 

是我真正想唸的學校,因為它被公認是執全國大學的牛耳。但是經濟系卻並 

非我的興趣所在,無奈年輕時虛榮心作祟,因為經濟系在文科中普遍被誤解 

為錄取門檻最高最難考取的科系,所以一定要去比劃一番。那知此時突然冒 

出一個新學校,名為東海大學,卻因為仍在籌辦階段,沒有任何根基,因此 

未蒙教育部准許參加老牌大學聯合招生的業務。我個人為了增加保險系數起 

見,當然也去報名參加考試。記得大專聯考是一萬五千多學生報考,而東海 

大學只有六千多人報考,可見在社會上威望還是差了一大截。 

大專聯考在先,從考場出來自我感覺不錯,大概有大學可唸,在東海考 

試前就不免略微放鬆,而且又生了一場小病。放榜的結果是:台大經濟系考 

了第二名,而東海大學 200 名錄取生中,則考了第 198 名。 

回想起來,我真幸運有兩位開明的父母親,因為儘管台大放榜時他們的 

親朋好友依照當時習俗早已來家道賀,似乎大局已定,但是父母親還是讓我 

自己決定。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來說,這個擔子委實沉重。因為台大不但 

是國立龍頭大學地位崇高,而且已經寄來全年獎學金的通知書,而東海大學 

則除了本身名不見經傳之外,我自己既然忝為壓榜,當然一切學雜費要自理 

或是以打工方式支付。理智的選擇無疑應該是前者。 

但是在感情上,我不喜歡公立大學的內涵,包括它們的傳統,氣氛,和 

運作方式,總之是一個官僚體系。這種莫名的抗拒部分來自我父親多年的感 

染,部分來自李鼎彝老師的教誨。相對而言,對於東海大學的粗淺了解,則 

它是私立,有大陸美國教會大學深厚的傳承性,值得為它的自由學風下一個 

賭注。雖然我不是基督徒,也不喜歡外文系,最後還是選擇了進東海,這個 

決定毫無困難地得到父母支持,和善心親友們認為我的神經系統一定出了某 

種障礙。

放榜的悲歡情緒塵埃落定之後,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地等待開學了。當 

所有考取其他大學的高中同學們相繼眉開眼笑地註冊正式成為「大學生」時, 

豈知東海開學卻音信全無。時間拖得越久,心裡越加恐慌,心想這一下子真 

是上了賊船。忍不住多次跑去東海大學台中辦事處打聽虛實,最後得到的信 

息是校舍已經完工,但是一切室內設備則尚需兩、三個月才能擺設完畢,因 

此初步估計在十一、二月當可入學上課。 

正在心境茫然之際,有一天在台中公園路上碰巧遇見陳必照(也是考取台 

大政治系),彼此認為我們或許可以去自告奮勇幫助學校做工,務求能夠提早 

開學時間。主意既定,就分頭聯絡熟悉的朋友,包括台中一中的耿蘊和,胡 

德偉,劉逖,倪英偉,繆鴻烈,和台中二中的李長庚,結伴到東海大學台中 

辦事處表達想上山服務的意願。由於我們都家住台中,所以校方欣然接受, 

安排上山住進唯一有床鋪的一棟矮樓,和曾約農校長,沈寶寰館長,林文澄, 

陳有忠等好幾先生同吃同住。晚上還去他們房間聊天喝酒,並觀賞美國大學 

女生的性感泳裝照片,惹得我們這群台中土包子大驚小怪,吱吱不絕。也就 

在無形中打破了師生間的矜持。 

至於工作方面,則的確辛苦難言。因為學校派了三位 Oberlin College 年輕 

教員做領班,分別是 David Elder, Mark Thelin, 和 Lenny Krull(女性)。這三個人 

都是吃牛肉喝牛奶長大的美國佬,力大無窮。相對之下,台中八個瘦皮猴發 

育尚未完全,營養也處於不良狀態。工作性質是搬家具,舉凡男女生宿舍全 

部房間的床,衣櫃,書桌,文理學院教室、實驗室和行政大樓辦公室的桌椅 

板凳,外加圖書館的設備,全部是這十一個人搬運和擺設的,也是在工作過 

程中,結識了小紅車駕駛吳興高,而且變成了好朋友。每天從早上 8 點鐘開 

工,下午五、六點鐘歇工時已經面如灰土,不成人形。一個典型的場景是把 

偌大的衣櫃搬上宿舍頂樓,只看見那又白又壯的 Oberliner 一個人氣定神閒地 

抬著一端,兩個台中人汗流浹背氣喘如牛地托著另外一端,好不容易才把衣 

櫃送到各位尚未謀面的東海少爺小姐們的臥室和閨房供他們納福。幾個星期 

下來,終於把全校的室內擺設完全打點妥當。這就是那張有名的照片的來源(胡 

德偉卻因故當天不在場)。 

除了讓學校早一點開學,讓自己踏實知道有書可唸之外,這八個人最大 

的收穫莫過於提早認識了一批教授們,沖淡了和他們之間的師生界限,提升 

了人脈的親切感和對校區的熟悉感。如此而已。 

此後四年的校園經歷大家都差不多,感受卻肯定各有不同。總地來說, 

我本人非常慶幸選擇了東海,它的優秀師資,自由學風,活潑思想,通才理 

念和勞作制度,都使我受益了一輩子。就台灣當時而言,無疑是最好的大學(謙 

虛點地說,是最好的大學之一吧)。 

就教學而言,東海的通才教育可圈可點,它不唱高調,不做宣傳,不求 

標新立異,而是扎扎實實地把各個學系自設的看家本領課程向學生全面開 

放。這樣的課目不會摻水,沒有老師把通才課程貶低為「鬼混課」來糊弄學 

生,然後把精彩課程留下來為本系學生開小灶。離開學校五、六十年之後, 

還能經常聽到理工學院的校友深情地緬懷當年選了《莊子》、《莎士比亞》而 

受用一輩子,就可以感受到這種教育方式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而我本人雖 

然身在外文系卻並不喜歡專攻文學,依然不敢違背系主任再三提示不許轉 

系,身不由己地選讀英詩和英美小說,日後變成我喜愛的課外讀物。在必修 

的本系課程之外,學校允許學生任意選修外系課目,則使學生們受益極大。 

當時的情況是:大部分同學在一,二,三年級時已經累積了許多學分,大四 

那一年應該是輕鬆自在,每學期選十個學分就可以湊足學分畢業。而我卻產 

生了一種錯覺,認為大四將是我人生最後唸中文書的機會,所以每學期選了 

22 個學分。舉凡張佛泉、沈乃正老師的政治學,楊紹震、祁樂同老師的中外 

歷史,徐復觀、牟宗三老師的文化和哲學課程,一律以狼吞虎嚥方式塞進腦 

袋。當時大學教育還沒有所謂「跨科系」和「科系交叉」(cross-disciplinary, 

inter-disciplinary)的觀念與制度,但是回想起來,東海向我提供了一個規模更 

大的跨科系教育,包括文史宗哲四個領域,幫助我開闊了知識眼界,並且激 

發了我此後的好奇心和求知慾。如果追尋來源,應該是東海時代的教育所賜。 


當然我也付出了一個不小的代價。我的視力在四年級上學期時還保持自鳴得 

意的 2.0,到了畢業前已經降到近視眼鏡 200 度了。 

至於生活方面,當時的東海不是一所冷冰冰的的大學府,而是一個溫馨 

的小書院。雖然早年由於社交風氣閉塞,即便是同班男女生也不交談,但是 

師生間的感情卻極為濃郁,這個珍貴的風氣常常引起我個人的遐想,不知古 

時的白鹿洞書院是否也是如此? 

離開東海後,我一輩子在研究型大學裡渡過,讀學位如此,在美國教書 

如此,後來還和一群人在香港共同創辦了一所研究型大學。和在東海的經歷 

截然不同。在東海是被品學兼優關愛子弟的老師們所栽培,而在研究型大學 

裡則是單槍匹馬地在知識場中被磨練和去磨練別人。 

回顧 60 年前往事,經常會產生深情感觸,當年作為一個稚嫩的學生而言, 

選擇東海實在是我個人的傻人傻福。我猜想當時的老師們也或許很高興在台 

灣那個學術環境裡能夠挑到像我們那樣的孩子們做學生。作為一個終身從事 

大學教育的工作者而言,我們當年的幸運也正是東海校友們應該竭盡心力向 

今天的年輕學子們提供的吧? 


齊錫生簡歷: 

東海大學外文系學士;University of Chicago 政治學博士;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Chapel Hill)政治系教授;University of Michigan (Ann Arbor)客座教授; 

香港科技大學創校社會科學部主任,人文社會科學院院長,2002 年退休。 

著作: 

Warlord Politics in Chin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6) 

Nationalist China at War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1983) 

The Politics of Disillusionment (M.E. Sharpe, 1991) 

劍拔弩張的盟友(台北,台灣中央研究院,2012;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 

版社,2013) 

香港科大:還有什麼好說的?(深圳:海天出版社,2014) 

The Much Troubled Alliance (Singapore: World Scientific Publishing Co.,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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