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23日 星期三

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 1908~2004、 布列松傳 Alberto Giacometti 1901~1966 (在漢清講堂)《布列松在中國》


"𝐼𝑡 𝑖𝑠 𝑎𝑛 𝑖𝑙𝑙𝑢𝑠𝑖𝑜𝑛 𝑡ℎ𝑎𝑡 𝑝ℎ𝑜𝑡𝑜𝑠 𝑎𝑟𝑒 𝑚𝑎𝑑𝑒 𝑤𝑖𝑡ℎ 𝑡ℎ𝑒 𝑐𝑎𝑚𝑒𝑟𝑎... 𝑡ℎ𝑒𝑦 𝑎𝑟𝑒 𝑚𝑎𝑑𝑒 𝑤𝑖𝑡ℎ 𝑡ℎ𝑒 𝑒𝑦𝑒, ℎ𝑒𝑎𝑟𝑡, 𝑎𝑛𝑑 ℎ𝑒𝑎𝑑“    

The late Henri Cartier-Bresson French humanist photographer, and a master of candid imagery - who was born on this day, August 22nd, in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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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red by Taking photographs is not a crime  
Image: HCB Foundation.



漢清講堂 分別處理兩大師,謝謝花教授的提醒。

189 簡介 Henri CARTIER-BRESSON (1908-2004) 2017-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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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知名攝影師布列松,1948到49年間在中國停留了十個月,期間剛好是人民解放軍逼近長江、國民黨政府準備撤退到台灣的前夕,也拍下珍貴照片,將在台北市立美術館展出。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舢舨,蘇州河上被逃難者擠得水洩不通。1948年12月,上海的空氣瀰漫不安,通貨膨脹嚴重,民眾等在上海外灘的銀行,急切想把金圓券換成黃金,當時人在現場的法國知名攝影師布列松按下快門,是底片上第37張照片。

《布列松在中國》策展人蘇盈龍說:「這張照片有非常非常多不同的眼神跟角度,它其實讓這整個畫面形成了一個非常特殊的張力。一捲膠卷是有36張,可是這張膠卷它其實出現的位置是在第37號的位置,所以等於說這是一個偷來的照片。」

布列松1948年末受美國生活雜誌委託,來到中國拍攝「北平最後的日子」,紀錄中國政權更迭。而後他轉往上海,隔年4月在南京拍下國民黨士兵以三輪車載運物資,準備撤退至南方,兩天後紀錄到中共解放軍進城,民眾好奇站在街邊圍觀。

台北市立美術館長林平表示,「它對於台灣的人民來講,它有一個歷史補綴,好像缺了一頁不是那麼清楚,我們可以靠這些影像重返那個時代。」

《布列松在中國》一系列照片,將於20日起在台北市立美術館展至11月1日。而他被譽為20世紀最偉大的攝影師之一,透過他獨特的視角,見證近代歷史轉身的瞬間,台北則是此次攝影展的全球巡迴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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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4

221 昨日的世界(mit Stefan Zweig,佛洛伊德 und Dali) 2018-02 漢清講堂

提過大畫家Henri Matisse 過世前,請Alberto Giacometti 為其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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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分享近期在《台大校友雙月刊》128 期發表的文章。
【詩的探險。藝術的事5】
<藝術創作裡的友誼天空:布列松與Giacometti>
法國攝影家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 1908-2004)與瑞士雕塑家Alberto Giacometti (1901-1966)早年都對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十分著迷,但後來都跳脫出來,各自開創個人色彩鮮明的藝術風格。有趣的是,踏上藝術之路初期,他們兩人都是從學習素描與繪畫入手,而後才分別往攝影與雕塑發展;即便如此,繪畫思考對他們後來的創作卻一直有著重要影響。
布列松與Giacometti兩人相識於1938年,始於布列松主動到Giacometti工作室拜訪。結果兩人一見如故,雖然因各自工作性質不同,相聚時間不多;但他們長達三十年相知相惜的深厚友誼,卻一直是藝術史上的佳話。布列松曾這樣說過他與Giacometti深感契合的原因:「我們都以會消失的事物為創作題材…..,我們都在奮力捕捉飛逝的瞬間,捕捉這些瞬間裡萬事萬物變動不居的關係。」
然而,對布列松與Giacometti而言,這些飛逝的瞬間卻不意味著支離破碎的當代殘影。
布列松認為,好的攝影藝術應該透過「決定性的瞬間」(the decisive moment)來讓生活周遭原本不受關注的環境元素產生最具永恆意象的連結,如他對「決定性的瞬間」所下的定義:「一幅攝影作品對我而言,意味著同時去認知,一方面,在秒瞬之間,某個元素裡有個煥發意義的細節;而在另一方面,我們在視覺裡所覺察到的諸種形式,可透過一個強有力的組合方式,將這個細節與其他元素連結的特殊意義呈現出來。」
換句話說,攝影之可貴,不在於用相機去紀錄事件發展過程中停格的靜態;而是透過掌握住讓人意想不到的瞬間,讓觀者透過攝影作品,對正在發生的事件產生全新的感受與理解。因此,布列松說:「事實本身並不一定有趣,看事實的觀點才重要。」而Giacometti也對雕塑藝術的永恆性存在於何處,以他出於對納粹大屠殺的悼念為例說明,他充滿存在主義特質的人像雕塑,如《行走的人》(Walking Man) ,應該「被埋在土裡,作為生者與往生者之間聯繫的橋樑」。
布列松曾多次以「行走的人」為題,為Giacometti拍下身影。對Giacometti而言,用消瘦、孤絕無名的人體表現個人對空間距離主觀感受的創作題材「行走的人」,的確是他經歷十年摸索,終於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開創出具有個人代表性風格的名作之一。Giacometti用這些瘦削不成人形的人體雕塑,表達他對集中營受難者與被迫遷、被無端殘害之生命的深切悼念。
一九六〇年代起,Giacometti將《行走的人》這個主題轉往對人體雕塑意涵新階段的思考。這些身形雖然孤獨無依地存在,但他們仍堅毅地往自己追求的方向果敢前行。
布列松在他論攝影的文集裡是這樣形容Giacometti的:「Giacometti是我認識的人裡,最聰明、頭腦也最清晰的那幾位之一。他對自己非常誠實,對自己的創作要求相當嚴苛,面對最困難的問題總要弄到好才放手。… 他行走的步態,也就是他走路的方式很有個人特色:一隻腳的腳後跟大大往前跨,也許他曾受過傷,我不知道。而他思考的速度更特別:他回答提問的內容總是遠遠超乎所問的問題。」
原文出處:http://www.alum.ntu.edu.tw/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20/03/e58fb0e5a4a7e6a0a1e58f8b128e69c9f-e88ab1e4baa6e88aace5b088e6ac84.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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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惠菁

10 小時 ·

布列松的逃亡
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布列松在戰俘營裡生活了三年。
對德軍而言,戰俘就是勞動力。不管他們當中有想成為攝影師、畫家、作家、服裝設計師的人,他們都是勞動力。布列松逃跑過三次。
第一次是和他在尚・雷諾瓦電影劇組拍片時認識的舊識杜阿里努一起。很快被逮到,被關禁閉並被迫做二十一天懲罰性苦役。這段時光很嚴酷,但令他難忘的,是有一天,杜阿里努忽然對他說:「布列松,你看那座山的後面,想像一下有一片大海......」布列松的傳記作者寫道:「這只是一瞬間的幻覺,但那樣的幻想能讓人挺過最黑暗的時光。」那個幻想讓布列松把目光投向地平線。
第二次逃跑是和另一位朋友勒弗朗。他們成功逃走了二十四小時,逃到萊茵河橋邊。但還是被抓住了,又回到禁閉室。兩個人卻在被抓住之後想像起未來的人生。勒弗朗說,等這一切結束了,等我自由了,我要去做服裝設計師,你呢?布列松說,我要當畫家。
第三次逃亡,終於成功了。「他們在1943年2月穿越邊境,沿著莫澤爾運河徒步行走。那天是勒弗朗的生日。他們兩人從強制勞動所偷了一些平民的衣服,那是德國人佔領法國時設置的機構。又從阿爾薩斯的一個黨衛軍那裡得到了假造的身份證和火車票,一路順利地到達梅茲。那個衛兵把他們藏在準備給德國軍官用的馬車裡,之後兩人在靠近羅洛什的農場裡躲了三個月,和他們一起藏你的還有另外十人,包括逃跑的、逃離強制勞動所得,還有反抗戰士和猶太人。
歷時三年的戰俘生活終於結束了。這是少數幾段讓布列松為之色變的記憶。但為了掩飾情緒,他總會自我解嘲。幾年後,在填寫普魯斯特問卷時,有個問題是:『你最喜歡的旅行是哪一次?』他的回答是:『身為戰俘的三次逃亡。』」

「逃跑」這個詞,字面上的意義通常是負面的。但在戰俘營,從被奴役的狀態中逃走,是另一種意義,需要果斷的判斷和行動的勇氣。例如另一位和布列松同為戰俘的作家格林,就無法逃走。雖然他會幫助布列松們逃走。布列松等人後來是這樣理解的:格林的不願逃走是一種逃避主義。不過後來格林把在戰俘營中的經歷寫成小說,布列松也化身其中一個角色。
我們現在常說「逃跑可恥但有用」,布列松的逃跑超不可恥,而且也真的有用。
「普魯斯特問卷」這個聽起來有點文青風,經常被時尚雜誌拿來訪問名人的做法,原來布列松也做過。還有,原來在輕描淡寫的問答背後,可以有這樣的故事。問題可以很輕。回答可以很重(但是又偽裝成很輕)。

關於「逃亡」,布列松的傳記作者寫道:
「逃亡不是英雄行為,而僅僅是為了生存。天生的叛逆者無法忍受任何形式的禁錮。布列松逃跑時根本沒想過可能的風險,或是不逃跑會有什麼好處。他必須擺脫這種束縛,因為他永遠無法忍受行動、思想、言論、閱讀、事業或任何的限制,這種精神就在他的血液裡。
他是個逃亡犯,這是他唯一想要的『勳章』。他和另外三萬人共享這份榮譽,正式受勳時,他們不是懷著志得意滿的心情,而是抱著一種驕傲,因為他們曾向那些被侮辱、折磨,最後被槍斃的獄中朋友許下諾言,而如今承諾兌現了。敵人試圖把他們變成野獸,但他們保持了人性,掌握著自己的命運。現在他知道即使在徹底受屈辱環境下,人類仍然可以發揮團結的力量,成就大事。他們也讓自己適應種種不可思議的環境。和這些人一起,他接觸到種種痛苦的底線:飢餓、毆打、夜晚的寒冷、深溝的污泥,以及人性的殘酷。
他始終痛恨德國,每次碰到德國人都忍不住故意問一個問題:『戰時你在做什麼?』那語氣就如同他想問一個剛從勞斯萊斯汽車裡下來的人:『錢從哪裡來的?』
戰爭改變了他,也改變了許多人。舊世界對此時的他來說,就是他成為戰俘前所認識的世界。這段經歷在他的靈魂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在任何政治討論中,他只會和一個陣營站在一起,那就是戰俘營,而且他的國籍就是逃亡犯。他在戰俘營學到了一些自由的人從來不曾知道的事,其中之一就是:人一旦被抓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因為那座戰俘營不只存在這個世界,也存在內心。」

十一月要重出布列松傳。邊看稿邊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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